暮钟

借我老酒野花还醉大梦一场

【曦孤】奈何 番外

 *做一个汇总 1  2  3   4  5  6  7  番外

*好了这篇终于完了。。五千字番外拿去……可能睡得有点懵,要是写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本来想写他们俩打打怪谈谈恋爱的日常,结果不知道为什么搞了这么个东西出来……还是甜的啦~虽然错过了中秋,咱不care那些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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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孤剑垂眼拿手细细抚着胳膊上绑着的情花,指间触及花瓣,一阵冰凉。曦月正牵了马过来,那马红褐色的鬃发在光下越发漂亮,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匹好马。曦月看两眼垂眸理花的人,心思一阵活络,索性把缰绳往旁边树丫上一挂,猫手猫脚朝孤剑去。宽厚的手掌从后面顺着腰腹下去,把孤剑整个从后面锢住,孤剑一时遭偷袭,却像是见多不怪,眉梢都不动一下,只轻拍两下搂住自己腰的手,曦月就在后面笑,也不松手,偏要凑到孤剑耳朵边上故意压低了嗓子呢喃似的说道:“不放,要不然你亲我一亲,我的好孤剑…?”绕是孤剑老被他这么烦,却怎么也架不住他放低了气息半带撒娇地往耳边这么来一句。本就生了长容易红的脸,万是经不得调戏的。

 曦月是拿捏着孤剑不会真生气,嘴唇顺着下颌挨上去,轻轻地去蹭孤剑抿着的嘴角。一来二去孤剑就乖乖从了。

 说来这时光如水,转眼又是两月。这么两个月却是与曾经不一样了,孤剑果真依了曦月,两个人出了绝情谷来游历四方了。万事万物总是新奇居多,上到最好酒家的狮子头,下到偏街暗巷的肩挑馄饨,七旬老人的口中传奇和幼龄稚子嘴边歌谣,通通领会了个遍。这俗世烟火的人气里,藏了平常人家的幸福。孤剑本是性格有些执拗,遇事容易钻牛角尖,一路过来心里头竟也看得开阔多,遇着心情好的时候兴许能赶上他拿曦月取笑。

 曦月是乐得给孤剑取笑,变着法找乐子。两个人本是牵了两匹马,谁知道那梁上君子不敢愧了君子两字,只牵了一匹走,留了一匹给曦孤两人大眼对小眼,一时是哭笑不得。索性就共骑那红马儿,盘算着到下个大点的镇子买一匹来。沿路打听这不就往这边灵霁镇来了,听那卖茶水的店家说这灵霁镇得此名,缘那镇上有个香火顶灵的庙子。店家说得天花乱坠,说嘉宁年间佛教鼎盛,打北边儿来了个年轻和尚,在大门前念叨着说便是此生归宿,佛尘两无情。进了这当时还破破烂烂的小佛堂,又不知从哪弄了块匾额来,亲自提了灵霁二字。从此这庙慢慢兴盛开了,年轻和尚成了老住持,慕名来的人数不胜数,据说还有当朝贵妃。

 曦孤二人对这些半真不假的事也提不起什么兴趣,完全是冲着镇子能买马去的。孤剑倒是念及无剑,说他以前老爱在嘴边挂句什么无欲无念,六根清净。曦月随手折了路边野花开得最盛那一朵,一个转身把花塞到孤剑手里,扬着眉头说:“无欲无求有什么好?不如随心随性,跟心上人浪迹天涯来的美妙!”说着像是做给谁看的一样,还特意吻了孤剑眉头。然后又带着一点痞笑吹着口哨牵他的马去了,孤剑只得在后面刮他一眼,心里面说着这人越来越不要脸了。

 等到了灵霁镇,却着实被来去的人流给吓到了,一个镇子,再怎么繁华也破不了一个镇子该有的模样。可这灵霁镇就是不一样,大大小小的酒楼林立,各式小玩意摆满了两街路边,什么稀奇古怪都有,到像个小县城了。

 两个人心里面才算生一点好奇,琢磨着要是有时间可以打听打听。找了客家落脚,搁置了行李,就上街溜达去了。难得店家良心,嘱咐着说这两天近中元时节,街头坊间人多耳杂,要他们注意着盘缠给人摸了去。两人互相看着,才忽然想起过两天就是中元节了。往日里不曾好好过,今年该是要多些花样才好,毕竟身边也有人了。

 近了日暮时分,街上人却不见少,两边酒楼的灯火亮成了惹眼的霓虹,九天上的暮色都要染上几分热闹。

 四面张灯结彩,人多的地儿还得数那戏台子,竟是早早就搭了起来,曦月随便拦了个路人问,方知今年中元节恰是灵霁首富林家掌上明珠的生辰,林老爷一高兴,大手一挥戏台就连唱三天。

曦月感叹着来的早不如来得巧,那边戏台子已经开场了,咿咿呀呀的声音传过来,当中一道尤为清丽婉转,孤剑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抬眼看曦月正在兴头上,不忍拂了他兴致,就随曦月牵着自己绕过摩肩接踵的人群往前走。

 那花旦眉目秀丽,兰花指间挽出一点顾盼神飞来,妆容也是好不精致,粉面上画了旖丽的鬓发,眉眼给妆束吊了起来,里面有灼灼光华。孤剑一时愣了神,不知怎的想到了那早已死去的宫姑娘,两道身影渐渐重合,他仿佛又听到宫姑娘含着哀怨的眸子低声絮絮地说着世事无常。曦月见孤剑神色有异,忙抓住人使劲晃了晃,孤剑方才惊醒,台上花旦分明是不一样的,那双明亮的眸子里盛满了女子年方二八的懵懂和期许,连发饰都洋溢着欢喜。曦月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那花旦所有的步调都有意无意往那小生靠,本就婉转的唱腔被灌注了感情愈发动人,一出戏唱的是动人心扉。

 曦月紧了紧握住孤剑的手,四处望了望,眼尖着寻到个人少的地方,拉了孤剑就朝河边走去。

 等远离了大街上的高声喧哗,曦月才开口问到:“怎么了吗?”孤剑摇摇头,左耳的坠子也跟着晃动,彼时月儿已经高挂,坠子映着月华来得精致旖丽。“没什么,念及故人,一时神伤。”曦月心思急转,方知他口中故人乃是宫姑娘。斯人已逝,曦月也不再说什么,想岔开话题,便调笑道:“怎么还想着姑娘,眼前人就不要了?”说着拿手敛去了孤剑鬓边散乱的头发,指腹有意无意地摩挲着颈侧光滑的皮肤,孤剑就去拍他乱动的手,低声喝道:“大街上别乱动!”两个人挨得近,喝声也成了耳鬓厮磨的味道,曦月索性一手揽住孤剑的腰,把人搂得更近了,蜻蜓点水地落下一吻,孤剑只来得及闭了闭眼,细密的睫毛跟着抖动。曦月一沾即放,眨眨眼,冲孤剑笑笑,无辜又狡黠。又凑过来说道:“什么大街不大街的,我的人,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也管不着。”语罢也不等孤剑回应,转身就要拉人走,黑色衣摆划出轻盈的弧度。孤剑无奈地摇摇头,跟上曦月步伐,却晃眼看见河前面的石桥上立了个人影,孤剑拉住曦月,朝桥上指指。只见那孤零零一座石桥横亘在潺潺河水上边,上面似乎是站了个和尚,夜风把那和尚的袈裟吹起来,带出一点与这大街上热闹隔绝的萧瑟来。桥上仿佛是那和尚一个人的世界。

曦月看了看,随口说道:“和尚也出来看戏?这镇子与世不同啊!”孤剑听出他话外音,问到:“你是说这其中有猫腻?”曦月笑笑,眼里藏了几分戏谑的意思,眼风轻轻扫过来,冲孤剑道:“不是说有猫腻,只是肯定有点什么故事。”语罢轻巧地后退两步,委身做了个礼,一只手背在后面,另一只手伸出来,他抬头看向孤剑,弯弯嘴角,做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样来,带两分轻佻,说道:“敢问阁下可愿与鄙人探一探其中虚实?”月华似水,覆在那张英气张扬的脸上,添一抹柔情,眼角是藏不住的期许,恰是江南水乡里纨绔子弟折扇一挑的红绡风流,是京城王都中策马过长街的年少轻狂,亦是绝情山颠大刀嚯嚯的卓然风华。

左边是涓涓流水东流入海,右边是三尺红尘熙熙攘攘的人间烟火。他就是这天地间的孑然独立。

这河畔轻轻巧巧地一问,就能让人丢了魂魄。

孤剑把手放上去,双眸相触,碰出一段无声胜有声。

曦月别开人流,寻了个卖小吃的铺子,这儿倒是好地方,恰能窥得戏台生花又能看那桥上和尚。曦月给自己要了壶酒,打算给孤剑再叫壶茶来,孤剑却抬手制止,道:“酒便酒吧,外面不讲究那么多。”曦月明显眸子都亮了两分,乐滋滋叫来了小二,打算问点有用的消息。

小二利索地拿了两个酒杯,脚不沾地地跑过来。细长地吆开来:“来——嘞——客官有何吩咐?”瓷酒杯在桌上一磕,小二的声音也转了弯没了。曦月端起酒杯朝那戏台子一指,道:“唱的不错啊,你可知这戏班子哪来的?”

小二一听,就笑开了,搓了搓手,嘴皮子就飞起来:“客官是问对了人,这戏班子来时正好我给林老爷家送点煤炭过去,赶上听了个墙角。这就跟您摆道摆道。”

小二是个聪明人,曦孤两人着装不凡,定是有点来头的,陪好了赏钱比一天赚的都要多。掏心窝子的把知道的都讲了。

曦月一听,果然有点道道。

原这戏班子是林家找来给小女庆生的,怎知戏班子当家人是个标致的少年郎。林家家风严谨,平时不怎么让女儿出来的,可偏生听说又是个烈性子的女子,时常女扮男装从府中逃出来。赶巧就撞上戏班子的少年郎,都是年轻人,一撞不就给撞出来一段姻缘。林老爷知道了大发雷霆啊,又不好自己拆了自己的台,只好让那戏台班子唱下去,那女儿日日学戏,竟也是个有天分的。常偷偷上台来唱上两段,这妆一画,也没人认得出。叫好的倒是一大片。

曦月跟听说书似的听完这么段轶事,冲孤剑笑笑,忽然开口问到:“若我是那小生,你是那花旦,可愿跟我远走高飞?”

孤剑瞪他一眼,一旁的小二眼珠子滴溜溜转一圈,又看看曦月眉间藏不住的戏弄,明白了什么似的低低笑了去。

曦月看那小二一眼,从衣袖里抹两粒碎银子出来掷给那小二,小二急忙接住了,谄媚一笑,道:“客官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定知无不言。”孤剑思索片刻,问到:“听说你们镇上那灵霁寺香火很灵?”

小二偏头琢磨两下,开口道:“是,求财升官,桃花姻缘,生子健康,什么都灵。”

曦月忽然笑了笑,拿足尖踢踢孤剑,道:“桃花姻缘?”孤剑又给他踢回去,索性别开头不看他了,小二接上话头:“是说寺里面那僧人,法号空山,打他来了,这镇子就兴盛起来了,香火也旺盛了,人人都说那是仙人呢!”曦月朝那桥上指指,问道:“那个?”小二擦擦眼睛,朝那方向看过去,点头如捣蒜,“是了是了,哎呦喂,怎么在这儿呢!奇了怪了!不是说空山大师一向不出寺的嘛!莫不是看花眼了?”“你再看清楚一点?”

小二转到小摊子前面去,瞅了半天,一跺脚,喊到:“是了!就是空山大师,记不错的!”

孤剑和曦月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有戏。曦月又搁下两粒碎银子,拉起孤剑就朝人群里面走去。

孤剑拽拽衣袖,曦月回头看他,听见孤剑的声音从喧闹的人群里传出来,“你打算怎么问那和尚呢?”曦月一笑,道:“和尚还有什么不好问的,但凡高僧,有什么还看不开的,只管直说便是,若是妖僧,捉了便是。”孤剑一时被他这胆大的想法震惊了,好半天没说出话来。但想一想,好像也确实是这个道理。曦月才不留给他时间细想,已经拉着人上了石桥,那僧人闻声转过身来,皱纹横生的脸上尚能见年轻时一点风华,眉眼间自是一派云淡风轻,似是早知他们会来。

僧人左手捻着佛珠,朝曦孤两人鞠了个躬,再抬头时眼角带一点笑,不染风尘又有点远离众生的意思。两人也行了个礼,孤剑便开口道:“住持可是早知我们会来?”

僧人垂眼呢喃了一句什么虚无缥缈的眼神又望向那方咿呀生姿的戏台。清冷的夜风把他的声音吹得时远时近,“可是想问这戏台一事?”僧人竟是绕过了孤剑问话,直直切入主题。曦月也不以为然,顺着僧人目光看去,道:“是,还请住持解惑。”

 僧人有点追溯往事的感觉,缓缓地开口:“世事轮回,佛缘两空。凡尘不过大梦一场。”

孤剑却挑了挑眉头,似是不太赞同。像要开口说什么,却见曦月按住了他的手,冲他摇摇头。和尚又开口:“世人为功名利禄,为因缘际会,可知均逃不过因果。施主心头自然通透,实则无需和尚再多言,若是心意已定,多言无意。”语罢竟转身走了。

孤剑尚是一脸茫然,通透?通透什么?但也未忘礼节,给那僧人鞠了一躬。

还没起身,就给曦月抓住手腕,听见曦月说道:“跟我去那边。”孤剑更是一头雾水了。

原是这河上头有人放花灯,满河都是潋滟光辉,苍茫夜幕在目之所及处和水光相接,好不漂亮。曦月转头向孤剑道:“你知道那和尚说了什么吗?”孤剑凝眉,不语。曦月好像也没打算要孤剑说什么,只是定定地看着他,道:“那和尚多半年轻时候也干了些不为世俗所容的事,就跟这林家女儿和那小生一样,八成和尚的事黄了,自个儿了无生趣索性剃发做了和尚,与青灯古佛相伴。”

孤剑倒是能猜出一点来,但曦月是要说什么呢?

“那和尚估计看出来我们关系了,又知我心不可转也,懒得劝我了就走了,嘿嘿,本来是想让你看出好戏的。不过主角都走了,索性我来给你演场戏吧。”

话音落,孤剑就给曦月拉进那河里,惊恐之余腰身被曦月搂过去,贴近了熟悉的胸膛,他听见曦月低头在他耳畔说:“拉紧我。”

那三个字仿佛有魔力,茫然不解的心跟着安定下来。他们落在水中央,脚下踏着一朵玲珑花灯,河水好像也泛着光华。

孤剑望进曦月眼里,黄金眸子里映着灯火和他的身影,一眼就沉沦。

 

“那什么空荡荡的佛堂我们不要,戏台班子也好,大梦一场也好,我只知道这三千凡尘,我只要你一个人就好,孤剑,我不愿同那和尚一样,空空地度这一生,也不愿像那花旦和小生扭扭捏捏,我就要你和我一起,看这世间万象,寻我们的一世欢乐。”

说着一吻落下,封了孤剑的唇,极尽缠绵。

脚下踏这三千花灯,头顶星辰万数,清风朗月,这便是我与你的俗世红尘。

 end

(真完了,番外都没了:-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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